吴屹已经在主君的门外跪了一天一夜。
只要门内不传来消息,他还会继续跪着。
少主的生死,就看主君一句话了,吴屹绝不会放弃。
“求主君救救少主吧!”整整一天滴水未进的嗓子早已干涸,但吴屹撕扯着喉咙也要喊出声来。
屋内,武安君李牧正端坐在书案之后写着书信,听到门外撕心裂肺的喊叫,提笔的手抖也未抖。
除了李牧之外,屋内还坐了几人,男女老少皆有,都是李家的亲眷。
几人之间时不时互有眼神交流,眼中都俱都是深沉的担忧。
有对李家,对自己,跟更多的,还是对那位此时被下了大狱,生死不知的李家嫡子。
“求主君救救少主吧!”
又一阵嘶哑的吼声从门外传了进来。
终于有一人被这声音喊得受不了了,“父亲,连吴屹都对阿兄如此关切,难道父亲竟是无动于衷吗!”
李牧的笔墨终究定了一定。
这一定,墨汁就浓了。
眉头微皱,将墨汁细细擦干,李牧才重又写了下去。
“你待如何?”
落笔仍然不停,但坐在上首的李家家主终究还是有了动静。
这让等着的众人心中升起了些许希望,“还请父亲速速入宫,恳求王上念在阿兄年幼无知的份上,饶过他这一次吧。”
“年幼无知?”面对嫡子被囚,李家集体“逼宫”,李牧竟然还是笑了出来,“都是在生死边上来往过几次的人了,还能以年少无知来搪塞吗?”
当日平原君全家下狱,整个赵国都为之汹汹,赵王宫里,为平原君求情的臣子跪满了殿外的广场。
整个天下也对此反应热烈。
就连最远的楚国,也连夜派来使节问询。
只有最应该为平原君发声的李牧却是丝毫未有动静。
因为李牧知道,抓平原君只是假象。
赵王成真正想要对付的,只有他李牧。只要李牧不动,赵成最终仍是不能那平原君如何。
但没想到,李牧虽然没有上当,但终究还是有人上当了。
年幼无知?
说到底,还是无知。
却不是因为年幼,而是天性。
这是李放最大的缺点,却也是他最受人喜爱的地方。
当年赵奢之所以对自家儿子如此喜爱,也是因为他的不聪明。
说起来,赵奢到底也是个笨人。
不够聪明的李放不知怎么就偷偷从彭城溜了回来,而且一路躲过了狡诈如狐的赵家小子的追捕,还有魏国的层层关卡,正正好好地掐着时间出现在了押送的队伍之前。
邯郸城中一袭白衣,单人独骑就冲向了数百青衣。
轰动吗?
轰动。
震撼吗?
震撼。
就如李牧所言,李放怎么也是在生死之间打了数个来回的猛将。
一骑携怒冲锋,万军为之辟易。
但有什么用呢?
即便是天下第一勇将的赵奢都为弓弩射了个透心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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