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的饭桌上想要吃个饱不太实际,再次开席,赵青山和大树吃得一点不比云鼎的保安们少。
难得和赵总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,活泛些的保安免不了会多奉承几句,加之有梁子带头,气氛烘托得完全降不下来。
作为打一开始就跟在许寒冬身边,跟着许寒冬起起落落过的“元老”,梁子在云鼎的地位毋庸置疑,虽然没有具体职务,但在内部人称“梁经理”,是许寒冬的直属。
如今云鼎的生意如火如荼,梁子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,哪怕是经理级别的云鼎中层,碰到他也是会主动打招呼的,更别说那些有心在内部寻找靠山的底层服务人员了。
被人捧多了,有时候说话难免有些自傲。
可是保安们却发现,这位私底下没少得罪人的梁经理,在赵总跟前就像个孙子似的。
注意到几个保安迷惑甚至是鄙夷的神色,梁子不以为然。
不是同一个镇子上长大的同龄人,注定理解不了赵青山的可怕,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畏惧感。
想当初他跟着许寒冬出生入死,也见过不少世面,十里八乡闯出了些威名,也曾膨胀的想过,要不要找个机会与赵魔王扳扳手腕,况且许寒冬和赵魔王是有过恩怨的。
结果他把这个想法跟许寒冬一说,许寒冬就跟看死人一样看了他一眼,说了一句:“像你这种不用脑子活的人,如果不换个行业混,到你三十岁的时候,坟头草得有三米高了。”
因为这句话,他一度他想要换个工作,在他的自我认知中,他确实不是一个聪明人。
然而思来想去,除了跟着许寒冬能吃上一口热乎饭,能够玩的开心活的有面子,离了许寒冬自己还能干嘛?
青年人的普遍通病是大钱挣不着,小钱不愿意挣,所以很多时候会去做一些来钱快但冒险的工作。
直到许寒冬父母双亡,兄弟俩犹如丧家之犬开始逃亡,他被选定为唯一的跟随者,被信任被委以重任,他才打消了脱离许寒冬的念头。
不聪明也有不聪明的活法不是吗?
“赵总,秀才那边需要帮手吗?”趁着赵青山去洗手间,梁子假装“偶遇”,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开口问道,顺手递上一根烟。
秀才,是很多安宁老乡对许润秋的称呼,因为在他们一群人中,只有许润秋是重点大学毕业的。
“好不容易在云鼎风生水起,怎么又想起要跟在秀才身边了?”赵青山笑着问道。
“许总跟我提过一嘴,说秀才在新公司势单力薄,有个信得过的帮手好办事,然后我就主动请缨了,许总说这事得经过您的批准。”梁子嘿嘿道。
“这种事干嘛要我批准,秀才现在在荆州,你还想要我报销机票啊。”赵青山一副熟人的口吻说道。
许寒冬关心哥哥又愿意成全梁子“改换门庭”,赵青山是毫无阻挡的理由的。
两兄弟以后走的是不同的路,许寒冬经营云鼎还需要负责一些隐秘的事项,危险性不低。
而许润秋目前是以股东代表的身份,代替自己参与房地产中介公司的管理,以后同样是经营正经生意。
梁子跟着许润秋,就意味着他也换了一条路走。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?”梁子惊喜道。
“你问许总去,许总那一套你学不来,那就多跟秀才学学,秀才的性子很讨喜为人做事又很聪明,是个可以成大事的人。许总安排你去的原因我也能猜到几点,秀才有时候难免意气用事,你是个稳重人,该劝就得劝,该打小报告就得打。”
赵青山以上司的身份叮嘱了一句,又夸了光头一句。
“嘿嘿,许总也说过,秀才是聪明过头了,明明身手不行,却老想着做侠客,有什么事情都想自己担着,还特别容易被那些妖艳贱货们蛊惑。”梁子讪笑道,秀才在职场上“英雄救美”的故事在内部广为流传,没少被当做笑谈在酒桌上说起。
“他自己倒是清醒的很。”赵青山没好气道。
一个只会口花花,一个只走肾不走心,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区别这么大呢。
饭后赵青山驾车,直接和大树前往尊堡园。
“你怎么看?”途中,赵青山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。
“刘芳肯定是另有算计的,夸大你的作用拉你入伙,又担心许诺你太大的利益反而引起你的警惕,所以自始至终都不谈利益分配,他在等你主动开口,而你不开口他就没有继续磋商的契机,只能放任你离开再从长计议。”难得开口一次的大树,在两个人独处时,并不吝啬言辞。
“海浪滔天他要拉我下水,这就是跟我结仇啊。”赵青山不无怨气道。
“他不是说了吗?一个亿两个亿未必看在眼里,他盯上的肯定就是锦绣或者千年古酒的生意了。”大树说道。
赵青山也是这样怀疑的,入局容易出局难,一旦自己上了刘芳那艘贼船,势必会留下把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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